第110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程澈哽着嗓子问，“你脸上，是汗…还是泪…？”

&esp;&esp;答案重要么。

&esp;&esp;过去种种错了帧的画面频闪，很多很多年前，一个夜晚。也是这样，一个篮球场最角落的围栏，有个少年蜷缩在那。

&esp;&esp;程澈借着面前人粘连在脸上的热泪，使劲回想。翻阅无数黑白岁月，找出那张最生涩而凝滞的。

&esp;&esp;他跟着那时的带着所有不耐烦找过去的少年程澈，看见了满身晶莹颤缩在角落的…许之卿。那时的程澈以为，在月光下反着银白的，亮晶的，是汗。

&esp;&esp;不是汗。月光下银白的是眼泪。

&esp;&esp;许之卿在哭。

&esp;&esp;一阵阵痉挛的痛使劲揪住程澈的心口，搓麻扁按，食道跟着反酸水，他克制着想吐的冲动，死死按住胃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“程澈……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“程澈……”

&esp;&esp;许之卿可怜的声音一遍一遍被程澈重复播放，他恨极了，他不记得许之卿的声音。他忘了。

&esp;&esp;“男人和男人……可以吗……”

&esp;&esp;许之卿当时问他。

&esp;&esp;他又…说了什么？

&esp;&esp;“恶心呗…想想都起鸡皮疙瘩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是心理有毛病，就是身体有毛病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抬不起脸的，有性病的儿子……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“呵，”程澈冷笑，嘴扯得大，咯咯的笑。笑到肩膀起伏，眼睛炙红可怖，嘴唇酸到麻木，不断的颤动。

&esp;&esp;他自虐般反复回想，反复想许之卿的话，反复想自己说的浑话。时间太久，怎么都不记得，当时的许之卿是怎么一番样子，什么神情。越想不起越要想，程澈苦极闷极，只会笑。

&esp;&esp;哪怕笑到肝肠寸断，他也想不起了。

&esp;&esp;唐苏荷被他这一副邪门样子吓坏了，“你…你…怎么了？怎么又哭又笑的？”

&esp;&esp;程澈松了将纸巾攥碎的手，不留劲儿的狠搓了把脸，一只手蹭到嘴边抹掉鼻涕，吸一口长气，分颤好几下。程澈摇了摇头，扯出一个实在痛极了的苦笑，“我没事，吓到你了…”

&esp;&esp;唐苏荷听去，程律师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。

&esp;&esp;“抱歉，我们回去吧。”程澈起身，月亮跳下的他的长长的影子被秋千拐得崎岖，少了伟岸，多了落寞。更有许许多多份的孤单无助被他轻描淡写间压下，再回头又是那个绅士风度的程律师，“案子有些前后不一的地方，我想请教”

&esp;&esp;唐苏荷跟着露出自己最无懈可击的笑，“当然当然！”

&esp;&esp;第58章 月亮眼泪

&esp;&esp;南方有个依傍寸隼山的县城叫梨水。二十年前换任县长，大改建设，华丽丽变身，从此高楼林立，人口激增，从原来的梨水县成了远度市。

&esp;&esp;不怪程澈找不到，梨水本来也不存在。

&esp;&esp;什么都要变的。

&esp;&esp;不比前些年，程澈已经慢慢平静下来，没了焦躁不再激动。想起来便来一趟这儿，想不起来就不来。有时一年一次，有时一年四五回，更像定时定点的点个卯。四处看看走走，每每选一条没去过的街蒙头走到黑。

&esp;&esp;说不成是碰碰运气还是什么的。

&esp;&esp;一条叫延沿的街，程澈瞄了眼路牌更没诚心记住。一边走一边看，什么都不想，闲散得很。电话来时他正等红灯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回？”

&esp;&esp;程澈视线无意识的落在前面，“明天吧”

&esp;&esp;能听见老张在那头滋溜水的声音，不知喝得茶还是咖啡，“谈得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“很顺利，”程澈说，一边抬脚跟着人群过了那条斑马线，“你那头呢，初审结果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干净的街道偶有一片两片绿叶，跟着过路的脚步扇动，没引得程澈的注意。

&esp;&esp;手机里的声音说，“初审虽然是好结果，但…估计后面不好弄”

&esp;&esp;过了一个欧式建筑的夹道，阳光骤现，豁然开朗。空气中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