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(1 / 2)
谢冬鹤也?低声说了句:“我夫郎真厉害。”
何云闲被夸得有些脸红,但更多的是骄傲,这是他爹教给他的,是他在何家仅有的几样东西?之一,同样也?是他的骨气。
说了几句话的功夫,那副对子已经晾干了,林莲花叫儿子把对子拿出?去贴。
何云闲以为?没他的事儿了,正要离开,林莲花又在他面前摆了几张麻纸。
“这点纸够你?写一段日子了,用完咱再买,你?先忙,忙完了再来帮娘弄锅子。”
何云闲愣愣地看着林莲花走了,好一会?儿才明白,原来林莲花早就?知道他的心思了,只是没有挑明罢了。
他鼻子一酸,感激她的体谅,也?有点不?好意思,自己的小心思早就?被发?现了还不?知道。
他把趴在桌上的温温抱到怀里,温声道:“温温,哥哥教你?写字好不?好?”
何云闲抓着她的小手,大大方方地在麻纸上写下三个字——谢温温。
谢温温看着浅黄色麻纸上陌生的墨迹,好奇地问?:“这是什么字?”
“是你?的名字,谢温温。”
多年?前,他就?是这样被爹抓着手,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后来他到了何家,再也?不?曾碰过笔。
他夜里偷偷跑到院子里,对着月光回忆起爹教他背过的诗文?,拿木棍一字字划的时候,根本不?敢想?,他还能有再重新执笔的一天。
晌午大家随便?吃了点,垫垫肚子,没敢吃太饱,毕竟晚上还要吃锅子呢。
林莲花晌午就?忙起来了,切红薯、洗菜摘菜、泡野蕈干等等,熬汤底的活儿是莫彦玉负责的,还加了一些当归枸杞滋补。
何云闲同样也?没闲着,鸡鸭要喂,院里的雪又堆起来了,也?要铲走。
谢冬鹤把晚上要点的鞭炮挂到院门口,就?去后院砍柴了,烧炕天天都得烧不?少?柴,他每天都要砍一点。
堆在柴房里的木材看着少?了挺多,谢冬鹤边劈柴边想?着,等年?后到前山上砍一点拉回来,不?往后山上走,这样也?不?怕撞着野兽。
一直忙到夕阳西?下,锅子已经弄好了,大伙儿都惦记着这一口,净完手就?赶紧进堂屋。
谢温温最先回屋,眼巴巴盯着那一锅咕噜咕噜冒热气的汤底瞧,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。
汤底一开,林莲花刚往锅里下了几块红薯,就?听到有人咚咚咚敲门。
林莲花放下筷子,“是不?是沈柳来了?她上回见了我还说要送一块喜馍。云闲,你?快去开门。”
何云闲听着拍门声越来越急促,追风也?汪汪叫起来。怕沈柳等急了,他连忙跑去开门。
然而门后的却不?是沈柳,而是一位穿着粗布麻衣、头戴白巾的垂垂老者,脸上的皱纹堆满了细雪,显得尤为?苍白憔悴。
竟是莫彦玉的师傅,李抱衣。
何云闲以为?他是来找莫彦玉算账了,慌慌张张地就?要把门关上。
李抱衣杵着根拐杖,面露哀色,并没有阻拦他关门。
“彦玉是否在这里?我已经寻遍了章山村每一户人家,这是最后一户,他若不?在这儿,我再去别?的村子找他。”
外面不?知何时已经下雪了,何云闲不?知道他找了几个村子,多少?户人家。
只是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步子,心里也?有些难过。
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是来找莫彦玉算账的?
“他……他在这里。”
屋里莫彦玉也?已经看到李抱衣了,他脸色难看,咬着牙走到师傅面前,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膝盖在雪堆里发?出?闷响,他的声音也?闷闷的。
“师傅,是我对不?起你?,要杀要刮都随你?。”他红着眼,对李抱衣磕了三个头,以回报师傅对他的养育之恩。
莫彦玉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,他只有愧疚,愧对于师傅的恩情。
师傅对他那么好,当年?要不?是师傅收养了他,他早就?不?知道死了多少?遍,可他却恩将?仇报,意外害死了师傅苦寻多年?的亲子。
即便?是李抱衣,也?不?可能不?憎恨他,不?管是什么样的报复他都受了。
他低着头,看到李抱衣黑色的布鞋渐渐靠近了,上头沾了不?少?泥水和雪花,也?不?知道走了多长的泥泞山路,才寻到他这个杀子仇人。
第72章 团圆饭
那双脏布鞋停下?了, 莫彦玉也紧闭双眼,等着师傅的宣判。
“我?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,怎么能再失去一个?”
李抱衣伸出一双枯树般的粗糙手掌, 拂去他头?顶的落雪。
李雪民是他亲生的儿子, 可?莫彦玉陪伴他十余年,没有血缘却?尽善尽孝, 又何尝不是他的儿子。
莫彦玉猛地抬头?,不敢置信:“您拿我?当亲儿子看待?”
他愣了一下?, 靠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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