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滴夫~薛郎~(1 / 2)
薛侍君终究没熬过这个冬天。
一个去了势的面首,傻子都明白他往后是没什么前程可言了,自然也就没人肯再在他身上花费半点心思。
他伤口恶化后,被挪到王府最偏僻的西北角小院,那里常年照不进什么日头,阴冷得像个冰窖。
底下伺候的人,最是擅长看人下菜碟。管事私吞转卖了好炭,送来的炭火总是最劣质的烟煤,呛得人直流眼泪,还时有时无,常常是上半夜还有点热乎气,下半夜就只剩下一堆冷灰。
煎好的汤药也是有一顿没一顿,送来了也是温吞吞的,药效怕是早就散了大半。
请大夫?那是想都别想,管事只一句“静养”。
饭食更是离谱。份例上明明写着每日有肉有菜,精细米面。可送到这偏僻小院的,永远是些残羹冷炙。
早晨是一碗能照见人影的、早已冰凉的稀粥,配一碟又黑又硬的腌萝卜。中午和晚上,多是些其他院里主子们吃剩的、已经没什么油水的菜叶子,混着些冷饭,胡乱热一热,有时甚至就是冷的便端过去。肉腥儿是见不到的,连油花都难得漂起几星。
至于衣物,冬日里本该有厚实的棉袄和皮裘,可薛侍君被挪到那冷宫似的院子时,除了身上一套单薄的夹棉袍子,几乎什么都没让带。
底下人只推说“库房还没整理出来”,便再无下文。他只能蜷缩在那床又薄又硬、散发着霉味的旧棉被里,冻得瑟瑟发抖。
不过七八日的功夫,原本清秀的一个人,就迅速垮了下去,眼窝深陷,面色灰败,只剩下一口气幽幽地吊着。
这日清晨,小院里当值的小太监缩在门房里打盹,直到日上三竿才磨蹭着去送那碗早就凉透了的薄粥。
推开门,一股混杂着腐肉和药渣的酸臭气扑面而来。榻上的人悄无声息,身子都已经僵了。
薛侍君静静地躺在那里,身上盖着那床根本抵不住寒气的破被。
他整个人瘦得脱了形,脸颊凹陷,一双曾经含情带怯的眼睛空洞地睁着,望着结满蛛网的房梁,早已没了神采……
夙开正地坐在梳妆台前,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身上只随意披了件丝质寝衣,领口微敞,露出些许暧昧的红痕。
凌界站在她身后,手持一支螺子黛,正俯着身专注地替她描画眉梢。
侍女悄步进来,低声禀报了薛侍君的死讯。
凌界描画的动作丝毫未停,甚至连眼神都没变,只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:“废物东西。”
他话音刚落,夙开却突然对着菱花镜,微微蹙起眉头,用浮夸的声音叹道:“薛郎啊——”
这声“薛郎”叫得是千回百转,却没有半分真切哀伤,倒像是戏台子上旦角念白。
凌界抬起眼,透过铜镜看向夙开映出的面容,那脸上哪有一丝悲戚,眉梢眼角甚至还残留着昨夜的风情,嘴角更是噙着一抹顽劣的笑意。
他太了解她了。了解她每一个眼神,每一声语调里的真实含义。
“给他赏口棺材,送回老家吧。”她说道。
凌界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,放下螺子黛,双手捧住她的脸,接着俯下身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。
“装,接着装。你这声‘薛郎’喊得,跟唱戏似的。”
“人死了,总得喊一声,好歹主仆一场嘛。但这下好了,后院的人,可是越来越少了,瞧着怪冷清的。”
她语气懒洋洋的,带着事后的沙哑,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。
凌界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,捧着她脸的力道加重了几分,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,直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才松开。
他喘着气,盯着她微微泛红的唇瓣,醋意毫不掩饰:“人少?冷清?是我昨夜不够卖力,还是今晨伺候得不好?让你还有心思想着那些死鬼?”
夙开被他吻得气息微乱,指尖轻轻划过他里袍的襟口:“醋劲儿这么大……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。”
“随口一说?”凌界抓住她作乱的手指,紧紧攥在掌心,“你的‘随口一说’,就能往我心口戳,就知道气我!”
夙开话锋一转,“只是这王府后院,若只剩下你一个,传出去,旁人岂不要说世子一个男人,整日就知道善妒,连个玩意儿都容不下了?”
“旁人?”凌界哼笑,齿尖不轻不重地在她耳垂上嗫了一口,留下个浅浅的印子。
“明日我就让人去搜罗,十个八个的,摆满这院子,让你看个够,如何?”
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,分明是醋海翻波,偏要装大度。
夙开转身抬手勾住他的脖子:“得了吧你,装什么大度?真弄十个八个进来,头一个睡不着觉,变着法儿找茬儿收拾人的,还不是你凌大世子?”
凌界被她说中心事,也不否认,直接低头堵住了她那张气人的嘴,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,直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才松开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他又抵上了她的额头,“夙开,你身边,有我一个就够了,别的留着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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